不孵小鸡,只服你

自从“数1亿粒米”的奇葩作业出炉后,类似的奇葩作业就源源不断地紧随而来,养蚕宝宝、种大蒜、做PPT、做房子、捏面人、带火龙果籽、带萤火虫、出书、冬天观察蚂蚁,以及无休止的手抄报。这还不算,有学校布置国庆假期作业,要求“给大象洗澡”、“热带雨林徒步”等等。

4月份,又有奇葩老师出幺蛾子了。杭州某小学四年级老师布置了一项奇葩的科学实践作业——在家孵小鸡。学生要每天进行观察记录、拍照,最终出一张记录表,写下总结,不完成就得不到相应的学分,而且学分值相当大。

孵小鸡?关于这,丈夫特有经验。自然孵小鸡,需母鸡一只、受精蛋一个、鸡窝一个,还有20多天的孵蛋时间。

20多天倒是小case,重要的是,物料上哪儿买?若是买不到母鸡,难道还得自己掏钱买个孵蛋器?学校报销不?

出作业的老师怕是前世是个鸡精,非得在这一世拉着众小孩回顾自己孵小鸡的历程。

话说出来,老家的鸡戏挺多。

孵小鸡

女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很是辛苦。母鸡孵小鸡,辛苦程度也差不离。鸡窝有两处,一处在堂屋的一角,后来搬到外面柴房,专供母鸡下蛋。一处在二老的房间里,铺好干草的竹筐,专供母鸡孵小鸡。

偶尔一次,我进了房间,发现一只母鸡正蹲坐在鸡窝里,一动不动。我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

母鸡大约有几分面对庞然大物的惶恐,可是它翅膀未动,娇躯不移,屁股稳如泰山,显然是任他东南西北风,谁也不能阻挡它孵小鸡的重任。

不打扰你了……我迅速撤走,心想跟和尚似的长时间蹲坐,实在太无聊了,还会压得下肢静脉曲张。

再说了,我对孵小鸡没兴趣,只会鸡蛋有兴趣。

但凡母鸡下蛋,必定会“咯咯咯——”高声宣布喜讯,那声音比平时的咯咯叫更加嘹亮,还能余音绕梁个两三圈才慢慢散去。

每逢这时,我就跟丈夫去掏鸡蛋。可是,鸡蛋毕竟来自鸡屁股,脏,大肠杆菌也绝对超标。So每次我都让丈夫亲手掏,我旁观。

十来只母鸡,平均每天下蛋两三个。丈夫说,冬天太冷,夏天太热,鸡也不会下蛋。只有温度适宜,营养充足,鸡才会积极下蛋。

母鸡积极下蛋是啥样?记得有一次,他去鸡窝掏鸡蛋,一连掏了十三四个鸡蛋,填满了整个葫芦瓢。不仅如此,鸡蛋个头大,赛鹅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完全碾压城里所谓小土鸡蛋。

当晚,我就享用了美妙的煎蛋。煎蛋扁而厚实,占据了大半个碗,在不太明亮的灯下反射着黄澄澄的光。蛋白黄白色夹杂,洋溢着浓郁的蛋香,边缘呈现自然的焦黄色,中间部位明显透出硕大的蛋黄。我“咯嚓”两口咬破蛋黄,焦脆的煎蛋边与细嫩的蛋白还没完全经过咀嚼通过咽喉,蛋黄的细腻鲜嫩就充溢了整个口腔。

近乎橘色的蛋黄本来大且扁圆,现在已经像个缺口的月亮,没有圆满,只有缺憾。可它毕竟圆满过,不是吗?我一口一口吃掉剩下的缺憾,让自己的晚饭因它而圆满。

喂食

比起城里的土鸡蛋,老家的鸡蛋个头更大,颜色更黄,关键在于喂食。要知道,老家的鸡喂的可是专门买的稻谷,还不添加抗生素。长此以往,饲养成本就高了去了,但养鸡下蛋在老家是一项大业,既能送礼、贴补家用,还能满足儿媳备孕、怀孕、坐月子、日常食用所需……然后装满一个又一个5L油壶,被丈夫带到武汉,再经过一番精心烹饪,变成蛋丝、荷包蛋、鸡蛋羹、水煮蛋、番茄炒鸡蛋、蛋炒饭……我的双颊日渐丰满,心底也多了几缕减肥太难的哀伤。

喂食也是鸡最忙碌的时候。那时候,老人用一个葫芦瓢装满稻谷,然后在地上划出五六道“一”字。

这下子,就像吹响了开饭的号角。

“咯咯咯”,眼见着要开饭,鸡群一阵喧闹忙乱。一只只小爪子踩着泥土和砂砾冲过来,一双双小眼睛闪着精光,一张张喙发出兴奋的叫声,好像都八百年没吃饭。眨眼之间,它们便陷入就餐的狂欢时光。鸡冠耸动,翎羽相撞,红的、黄的、白的、黑的、花的羽毛时而交错,时而分散。那些埋头苦吃的小脑袋不停上下抖动,啄食速度堪比啄木鸟,似乎压根就不怕患上脑震荡。

能在速度上与它们平分秋色的是洁白的豚。豚常常跑去水库戏水,却也是稻谷的真爱粉。它们虽然嘴巴扁扁,但啄起谷子来,很有特色!脑袋就像安装了弹簧,前后火速弹动,谷子随之以肉眼速度减少。

不知是鸡的特性,还是“喜新厌旧”,每撒一道谷子,一群鸡就会奔上去啄个不停,好像新撒下来的最好吃。等谷子终于撒完,它们也就消停了,急促小碎步也渐渐变成盈盈公府步,然后喝点水漱漱口,开始一天优哉游哉的山间觅食生活。

然而,一只鸡例外。

它就是芦花鸡。

芦花鸡羽毛黑白相间,体型肥壮,可偏偏被鸡们视为异类并加以排斥。它几次三番想挤入狂欢鸡群分得一杯羹,却总是被母鸡们挥翅推搡、努喙威胁,就连公鸡也翘着尾巴过来驱赶它。

这是百分百的容貌歧视吧!唯有等其他鸡吃饱喝足之后,可怜的芦花鸡才能吃点残羹冷炙……我用键盘声援你哦!

转念一想,那大公鸡也是有点怂,有点欺软怕硬嘛,敢狠对芦花鸡,却不敢狠对我,每次见我赶它都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蔫蔫地退下。

怂虽怂,大公鸡有时还能令我刮目相看。它会扒着扒着泥土,突然停住,招呼母鸡过去——丈夫说,它是找到虫子了,让给母鸡吃,就好比他把好吃的让给我一样。

这比喻太粗俗了吧,人怎能与鸡相提并论!

不过,他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我有点没底气地想起居家日常。盘里最粗的鸡腿,是我的;最大的排骨,也是我的;最后一盒酸奶,还是我的;一条鱼,我只吃最鲜美的腮帮和腹部,剩下的鱼头和鱼尾都归他……他倒是说到做到,我也不得不服。

算了,提这样的小事干嘛,晚上吃几个鸡蛋呢?勉强吃两个吧,不然等回了武汉,我又要陷入“仔细一看又三斤”的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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