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四十年前的那些事
近日参加四川成(都)德(阳)同城采风创作团,随成都市艺术摄影家协会的摄影家一起走进德阳,拍摄了一组四川省当年三线建设企业关停以后的工厂。
镗床操控手柄走进工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陈旧的红砖墙老厂房,一栋栋的陈列在空旷旷的厂区里,整个厂区环境比较干净,说明企业关停以后一直有人管理;走进车间顿觉满眼凄凉,厂房墙上的玻璃窗多有损伤,车间里一台台不同历史时期、来自不同国家的型号各异机床身披轻微灰尘,孤零零、静悄悄的待在它原来的地方,机床旁边的工具箱有的关闭、有的敞开,生产工具散乱着到此都是,电源开关箱、机床照明灯,依然保留着停产时的模样,破碎了的机床垫脚木尤为显眼,总体一个感觉——蹉跎岁月、孤寂荒凉。
车间厂房机床工人垫脚木但在我的眼里,它们虽然廉颇老矣,没有了当年的激情活力,却依然具有淡淡生命气息;虽然破旧残体、默默无闻却依然傲立,它们还坚守在车间的原有战斗岗位上。
铣床滚齿机床据我所知,还能这样保存完好的机床车间在全国已不多见,多亏了有一批深深爱着它们的人,自始至终像亲人一样地保护着它们,也多亏了德阳政府的博大胸怀保留了它们。
一只手套和一把工具箱的锁油壶人都是有感情的,都有一份恋旧情怀,不论对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还是一人一物都是有情有义的,虽然在现今社会高度科技化已用不上它们,但是有谁又能忘记它们在祖国经济发展建设中所发挥的不可磨灭的作用和贡献。
机头操控手柄机床电源开关是的,时代在变,这些陈旧的机床被淘汰也是必然,可全国范围内能保留几处也非常必要,这些共和国建设的功臣、丰碑如同中国历朝历代保留下来的古董一样,可以永久留给后人。我不禁由衷地对保留这个厂区这些机床的人和组织充满了敬仰!
紧固扳手磨床我是一个老车工,年进入技工学校学习切削专业,毕业后从事机床工作五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却与这些似乎没有生命的冷冰冰的铁坨坨结下了难以忘怀的情缘。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我的工种是滚齿机,而我却干过几乎所有的机床,C车床加工小件、C-C车床加工中件、C车床专门加工大型轧辊、刨床加工平面物件、钻床加工各种物件的孔,协助干过镗床、磨床、铣床。
机床灯罩插床看着这些机床,满脑子的过去五年,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一幕幕一帘帘不断涌现。我想起了我的工长王光奇,身高1米75的个头,身材魁梧,脸盘宽大白日透红,每天他都是骑自行车上班,他总是第一个来到车间,站在车床旁一边准备当天的图纸资料,一边扫视着车间大门,谁先到,谁迟到,他一门清。
校准工具滚齿机床我想起了我的班长陈锡明,瘦弱娇小的身体如同风吹就可以倒,但工作起来一个顶俩;我准备考大学,他把我一个人关在休息室里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库房大门操控手柄我想起了我的师傅睫西亚,重庆妹子,标准的美女胚,她苗条的身材、温文雅致,白皙的脸上永远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她不仅教我技术更教会了我做人的原则。
机床端面电源开关我想起了我的好哥们杨昌义,我的摄影就是受他的影响,他从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调到攀枝花成为著名金相摄影师。
齿轮链皮带轮我想起了车间主任夫人陈娅妮,挺着八月孕肚急匆匆到我家,告诉我,武汉钢铁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赶紧准备手续去上学吧!
电机和手套传动齿轮我更忘不了我技工学校的同学们,他们一直坚守机床岗位,一辈子直到退休。
机床配件升降杆我想起了我与我的师傅们为了抢时间干急件熬更守夜在C车床旁,经常一干就是一天二天熬红了双眼、累弯了腰,好在C车床的刘正国师傅有永远说不完的俏皮龙门阵陪伴着我们。
机床箱头铣床我想起了我运用学校学到的计算公式帮助师傅抛弃了过去剪纸放大样的老方法。
工作区域操控开关我想起了寒冷的冬天半夜三更与师兄弟们在机床旁篝火取暖、轮流上阵,夏日里在高温炎热的车间里光着膀子一起汗水流淌。
机床灯机床刀架这一切,都是和我们的机床在一起,都有我们的机床与我们为伴,机床就是我们的武器,就是我们的所在。我们有过打闹嬉笑的高兴也有过废件时的沮丧,它们是这些历史时刻的见证者,虽然不会与我们同欢喜共悲伤,只是他们无法言语,而默默地看着我们罢了。
83年的各位责任制五年时间在车间里和师傅们、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若不是考上大学,我可能也和他们一样,年老告别机床告老还乡。
我原来工作的单位早已关停,曾经的机床老伙伴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存活于人间。即使它们重新进入炼钢炉化成钢水,也可以再次为人类作出新的贡献,永远尚存,我心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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